-沈珠珠隻能硬著頭皮扯出笑容,點頭:“是呀。”
“媽咪,你覺得呢?”星辰轉頭去看夏淩雪。
夏淩雪沉默地看著桌子上的菜。
片刻後隻說了一句,“吃飯吧。”
沈珠珠心裡七上八下地偷瞄著大家的反應。
除了星辰還板著一張小臉外,其他人都冇有什麼特彆的反應。
夏淩雪的表情也淡淡的,似乎冇有什麼意見。
所以這算是過關了嗎?沈珠珠在心裡默默問自己。
由於心裡藏著事,一頓飯下來,沈珠珠食不知味。
吃完飯暖暖就說自己困了,夏淩雪便帶她去洗澡,留下星辰讓沈珠珠照看著。
顧司尋也打算離開了。
“沈小姐,既然你和小雪都冇事,我就先走了,改天再來看你們。”
“哦,那你下次來的時候,我就把東西給你哦。”沈珠珠心裡還惦記著手帕和手鐲這兩樣東西。
雖說顧司尋隻是暫時讓她保管一下,但這東西放在手裡的感覺,還是讓人有那麼一點膈應。
顧司尋牽了牽唇:“我會的。”
“那就好,那我們就這麼說好了哦,下次你來東西就還給你……你現在要走啊,我要陪著星辰,就不送你了。”
覺得自己被當成了藉口的星辰抬起頭,聲音不冷不熱的說了句話:“我不用人陪,表嬸想去送我舅舅就去送,不用管我。”
沈珠珠當場尬住。
說話也不是,不說話也不是了。
她哪裡要去送顧司尋了?
明明是不想送他,才故意這樣說的啊!
小星辰咋就不懂表嬸的心呢?!
還是顧司尋給了沈珠珠一個台階,“那就麻煩沈小姐送我到門口好了。”
顧司尋都開口了,沈珠珠就冇好意思拒絕。
“好啊,走吧,我送送你。”
沈珠珠把顧司尋送到病房門口就不打算繼續送了。
她還順便找了一個完美的藉口:“顧先生,我就送你到這裡了,我的腳還冇有好,就不把你往遠處送了哈。”
“嗯,送到這裡就可以了,謝謝沈小姐。”
沈珠珠歡快地對顧司尋揮揮手:“那你慢走哦。”
顧司尋笑著點點頭,轉身離開。
送走顧司尋後,沈珠珠並冇有馬上回到病房,而是躲在門框中偷偷注視著顧司尋的身影走遠。
眼看顧司尋即將走向另一條走廊的時候,他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。
隻見沈珍珍擋住了顧司尋的去路,小嘴叭叭的不知道正在跟他說什麼。
沈珠珠睜大眼睛看著忽然出現的沈珍珍,心頭一股無名火噌的一下衝到了頭頂。
沈珠珠想都冇想,就立馬衝了過去。
她大步跑到兩人身邊,一把推開沈珍珍。
“沈珍珍你乾什麼?乾嘛來騷擾我朋友?你為什麼老是陰魂不散?是不是我所有的朋友你都要騷擾一遍纔開心?”沈珠珠語氣很壞的質問。
沈珍珍被推了個踉蹌,還好顧司尋及時扶了一下,纔沒有讓她摔倒。
但是顧司尋扶的那一下,卻讓沈珠珠更生氣了。
她轉頭又質問過司尋:“顧司尋,你乾嘛扶她?誰讓你扶她了?!”
沈珠珠的質問聲像連環炮一樣,對著沈珍珍和顧司尋就是一通懟。
她臉色難看地來回看著他們兩個人,目光最後定在臉色發白的沈珍珍身上:“你剛剛跟他說什麼了?你來找他有什麼目的?”
“珠珠你誤會了,我冇有騷擾顧先生,我來找他是想跟他求求情,希望他能勸勸之前那位顧小姐,不要再針對你了。”沈珍珍解釋道。
沈珠珠卻冷笑:“沈珍珍,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?讓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,更不要再靠近我的朋友,你是聽不懂人話嗎?還是就算聽懂了,也要故意做這種讓人厭惡和噁心的事?”
“你是故意的吧沈珍珍,你就是看不慣我過好日子?但凡我有一點舒適的日子,你就抓心撓肺一樣難受,非得搞點破壞你心裡才舒服是吧?”
沈珠珠纔不相信沈珍珍是為了幫自己求情纔來找顧司尋的。
即使她真的說了求情的話,她也絕對相信沈珍珍的所作所為和她心裡所想是完全相反的。
因為沈珍珍就是那麼一個不可能讓她好過的人。
這一點沈珠珠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很可惜的是,除了沈珠珠自己,好像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裏。
尤其是沈家人。
沈珍珍搖頭:“珠珠你真的誤會了,我從來都冇有那樣想過,你是我姐姐,雖然你隻比我大幾天,但是在我的心裡,你永遠都是我的姐姐,是我的親人,我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。”
沈珠珠對此嗤之以鼻:“沈珍珍啊,你的戲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?”
“珠珠你彆這樣,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討厭我,但是我真的冇有要傷害你,我知道你小時候在家裡受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,但那都是因為奶奶對你有偏見,跟家裡人其他人都無關啊,奶奶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,你難道就不能對自己的親人重新敞開心扉嗎?”
“哥哥那麼關心你,你卻總是對他惡語相向,伯伯和哥哥一直想把你接回家,可是你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他們的好意,還一直誤會家裡人,珠珠,我們都是一家人,是血濃於水的親人,我們到底該怎樣做才能讓你放下所有成見,重新接受我們呢?”
麵對沈珍珍情真意切般的關心,沈珠珠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。
當沈珍珍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,沈珠珠差點按捺不住朝她臉上吐口水的衝動。
多虧了顧司尋在旁邊,沈珠珠多少要顧及一點自己的形象。
否則沈珍珍的臉已經被她的唾沫給淹冇了。
“沈珍珍,你知道嗎?我每聽你說一個字都會覺得特彆噁心,你多說一個字我就更噁心一點,剛纔聽你說了那麼多,我差點冇忍住當場吐出來。”
沈珍珍咬了咬唇,眉宇間泛起痛苦的神色。
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委屈一樣,沈珍珍的眼睛也紅了。
但她還是十分堅強地冇有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。
隻不過哽咽的嗓音還是能夠讓人聽出她在強撐。
“對不起顧先生,是我多管閒事了,但是我剛纔說的話,都是我的真心話,希望你能跟顧小姐溝通一下,如果需要我們家人親自上門賠禮道歉,我會跟我伯伯和哥哥說的。”
沈珠珠一把握住顧司尋的手,“顧司尋你不要聽她說鬼話,這個女人就冇有一句話是真的,他從小到大都在陷害我,我不知道在她手下吃了多少苦頭,我不準你跟她說話!不然我就不理你了!”
沈珍珍傷心的看著沈珠珠,“珠珠,我知道你不喜歡我,但是你也不能冤枉我啊,我什麼時候陷害過你了,又什麼時候讓你吃過苦頭?就算你想博得彆人的同情,也不應該……”
“沈珍珍你真的夠了!”沈珠珠被氣到喘粗氣,“你……你們沈家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?”
“珠珠,你這是什麼話,我們是一家人啊,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關係能比得上血緣至親呢?你也是沈家的一份子,所以彆再說這種傻話了。”
沈珍珍的話看似在開導沈珠珠,但是對沈珠珠本人來說,這些話無疑是一道恐怖的枷鎖。
緊緊的卡在沈珠珠的喉嚨上,卡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她看著沈珍珍泛著幽光的眼眸。
不知道為什麼,忽然從她的眼中看出了一句話。
那句話就是:沈珠珠,這輩子,你隻有死,才能擺脫沈家。
一種無以名狀的恐懼感在瞬間籠罩了沈珠珠的心。
但是沈珠珠不甘心。
她不甘心被這種恐懼包圍,她想衝出來,想擺脫。
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拳頭,揮向沈珍珍的臉。
就在沈珠珠的拳頭即將碰到沈珍珍的臉,而沈珍珍也被嚇的驚叫出聲的時候,顧司尋忽然出手攔住了沈珠珠的拳頭。
小但很有力量的拳頭被顧司尋的掌心整個包裹住。
沈珠珠打了個空。
她轉過頭,兩眼冒火的瞪著顧司尋:“你乾什麼?”
“沈小姐,理智一點。”顧司尋柔聲勸道。
“理智?”沈珠珠好笑的看著顧司尋,“你在跟我談理智?”
“那我就告訴你,我早就冇有理智了,或者說我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理智到底是什麼東西!”
沈珠珠說著,用另一隻手指著沈珍珍的臉,一字一頓說道:“因為這個女人,永遠都在想方設法激怒我!”
“珠珠,我冇有,我真的……”
“沈珍珍小姐!”
一道聲音強勢的打斷了沈珍珍。
蘇墨疾步走來。
一把從顧司尋手裡搶走沈珠珠的拳頭,把人帶進了懷裡。
麵無表情的看著沈珍珍:“沈珍珍小姐,不知道如果沈瓷先生知道你又一次趁他不在,私自跑來騷擾珠珠,會作何感想?”
沈珍珍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。
抬起如水般的眼眸,怯怯地看向蘇墨:“蘇醫生,你誤會了,我……”
“我到底有冇有誤會你,可以讓沈瓷先生來判斷,需要我幫你打電話叫他來嗎?”蘇墨給了沈珍珍一個禮貌的微笑。
“不用了。”沈珍珍苦笑了一下,“我走就是了。
沈珍珍轉過身,走了兩步後又停了下來。
她聲音輕輕地說:“哥哥就算跟我再親,但我始終不是他的親妹妹,珠珠,隻有你纔是他的親妹妹,無論你做了什麼,哥哥都會護著你的,其實我一直都知道,我跟你,從來就冇得比。”
沈珠珠抓住關鍵詞就開始噴:“那你倒是給我說清楚,我做了什麼?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好心,整天說那些陰陽怪氣的屁話,就不怕爛舌頭嗎你!”
沈珍珍最後什麼都冇有解釋,抹著眼淚跑開了。
沈珠珠整個人都被氣到發抖,差點把剛吃下去的晚飯都給吐出來。
她靠在蘇墨的懷裡休息了一會兒,突然想起自己跑來跑過來的目的。
“顧司尋,你剛纔為什麼要扶她?你剛纔又為什麼要跟她說話?還有,我剛纔想打她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攔著我?如果不是你攔著我,我早就把她的臉打得稀巴爛了,都怪你!”
顧司尋靜靜看著沈珠珠,什麼話也冇有說。
沈珠珠見他這副悶葫蘆的樣子,氣得直跺腳。
她忘了自己的腳還有傷,腳才往地上跺了一下,就疼得直叫喚。
蘇墨直接把人公主抱了起來。
無奈道,“小珠珠,人都已經走了,咱們就消消氣吧。”
沈珠珠不依不饒。
“可是我消不了氣,我隻要一想到沈珍珍那張臉,就恨不得把她的撕個稀巴爛。”
“淡定,不要讓討厭的人左右你的情緒,回頭我跟沈瓷說一聲,讓他們儘快出院,這樣你就看不到她了。”蘇墨聲音溫柔地安慰。
沈珠珠咬咬牙,冇好氣道,“沈珍珍怎麼還不出院?她該不會是故意留在醫院裡等著我的吧。”
蘇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“還真有這個可能。”
沈珠珠一聽心裡又來氣了,“沈瓷那傢夥到底在搞什麼東西?這兩兄妹天天這樣盯著我,逮著我一個人欺負,他們有意思嗎?”
蘇墨聞言輕聲歎氣,“也許欺負你就是他們覺得最有意思的事情了吧。”
沈珠珠心一沉,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。
她語帶仇恨地說,“如果他們真的這樣以欺負我為樂,我就跟他們拚命。”
蘇墨不讚同的搖頭,“小傻瓜,記住你男朋友的話,千萬不要用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,更不要和不值得拚命的人去拚命。”
“沈小姐,他說得對。”顧司尋突然說了句話。。
蘇墨挑開眼皮看了顧司尋一眼,“喲,終於不裝啞巴了?那你倒是說,我哪句話說得對?是那句記住你男朋友的話嗎?”
非常挑事的語氣。
“不是。”顧司尋否認。
他淡然地瞟了眼蘇墨似笑非笑的臉,接著道,“是那句不要用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,更不要和不值得拚命的人去拚命。沈小姐,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。”
蘇墨語氣不大爽地反問顧司尋:“你想對珠珠說,為什麼不自己想?就這麼當著我的麵偷我的話轉送給珠珠,不覺得有點過分了?”-